疫情防控中公权力使用微观察

张小兵 郑志强

自2019年12月8日首例新冠肺炎发现起，一场声势浩大的疫情防控人民战争迅速打响。在党和政府坚强领导下，全国上下一盘棋，紧急采取措施迅速控制疫情，又一次向世界彰显了“中国速度”。然而，“高速”运行中也出现了“超速”现象：某地某乡防疫人员巡逻发现一家三口敞开门打麻将，劝阻未果后双方冲突造成不好的社会影响。事后有关工作人员受到批评教育，乡长也两次登门道歉，当事村民表示予以谅解。

上述例子并非个案，铁栏杆封门、禁返小区、拾荒老人被打等报道，基层疫情防控工作中过激行为时有发生。究其原因，过激行为背后存在着一种“经济人”思维。根据经济人假设，一切社会主体都在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这其中也包括政府，由此政府便具有了双重性：一方面，政府集中代表公共利益，在这场疫情防控中采取群防群控、对口支援、确诊者免费治疗等战“疫”策略切实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另一方面，政府行政人员也代表自身利益，疫情防控重压下为避免工作不力被追责，夹杂着平素里不文明执法习惯，便出现了简单粗暴工作方式和损害公众权益的野蛮现象。凡此种种，疫情防控中出现的各种过激行为便充分暴露出来了。

新冠肺炎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业已演变为全球危机。从危机管理角度看，危机发生往往伴随着公权力扩张与非程序化决策，这种天然设计在满足迅速有效应对危机的机制保障的同时，也为过激行为的产生埋下了权力隐患。面对重大疫情复杂场景，行政人员通常以主观判断结合扩张的公权力进行决策，一旦偏向经济人思维则易于出现过激行为，导致公民权利和政府信誉受损。鉴于此，为保证公权力更好服务实际需要，我们应对经济人思维和公权力加以干预规制，具体可从如下几方面着手：

第一，奖优惩劣进行经济人思维思想规制。各级政府须做好思想教育引导工作，行政人员必须牢记人民利益高于一切，勇担责任，吃苦耐劳，多想办法，杜绝偷懒和不当行为，对防疫工作做到心中有数。同时，激励先进与严肃问责并举。鼓舞积极履行疫情防控工作的多数人员并在疫情结束后落实激励措施，实际上在近期相关高级别科技人才项目和一线医护人员中已经有所体现；威慑在疫情防控工作中防控不力和防控不当的少数人员并及时进行严肃追责，疫情防控期间相关省市主要领导任命和几起较大违规违纪现象的迅速问责更是明证。

第二，依法行政切实落实公权力制度规制。法治是现代社会的重要核心价值，也是监督约束公权力的重要途径。防疫工作离不开行政人员的主观决策，但越是如此就越要坚持依法行政，坚持法无授权不可为，坚持公权力运行的目的是公共利益，坚持公权力运行的依据是法律，坚持运用法治思维、法治方式做好疫情防控工作。同时加强公民权益保障，及时纠正公权力。如本次疫情防控中国务院微信平台开设“征集疫情防控线索”小程序，因其高效有力的效果得到广大公民的赞扬。

第三，培训强化公权使用人业务能力和服务水平。基层应急执纪执法失当，与刑法中设定防卫失当类同，紧急状态或危机时段，公权力使用常会有失当的案例，解决的基本方法除规制和奖惩外，常用途经还有事前及事中的培训教育。这与公民遵纪守法教育是一致的，但公权使用人接受此类培训教育，比较而言具有更重要的社会意义。就防疫工作而言，通过学习培训使行政人员牢记防疫是第一要义，核心是以人为本，基本要求是积极正确有效，根本方法是依法行政，基此吸收借鉴各地防疫经验做法和大数据追踪实现精准防疫，充分体现我国社会主义法制规范的性质和服务人民的公权宗旨。

3月23日，中央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工作领导小组召开会议，对当前形势做出“以武汉为主战场的全国本土疫情传播基本阻断”的判断，并结合全球疫情大流行形势实行“外防输入、内防反弹”的防控策略。在此背景下，回顾疫情防控中出现的细节操作问题，将为我们思考如何更好处理病例境外输入、今后立法行政如何汲取经验教训、以及如何从容应对下次“黑天鹅”事件等，提供了基层工作入细入实的方法指引。

作者简介：张小兵，博士，教授，河南理工大学应急管理学院副院长，太行发展研究院兼职研究员；郑志强，河南理工大学应急管理学院学生。